书画收藏与鉴赏：《雪竹图》

竹子具有“宁折不弯”的气节和“中通外直”的度量。它清新、高雅、飘逸、恬淡，不喧闹、不张扬，以挺拔的身姿，浓郁的绿色和坚韧向上的精神给人以鼓舞，赢得历代文人墨客的喜爱和欣赏。北宋著名诗人苏轼甚至说“可使食无肉，不使居无竹。无肉使人瘦，无竹使人俗”。清代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，也是爱竹成痴，他自述“举世爱栽花，老夫只栽竹”。中国古代画家以竹入画的同样大有人在。

台北故宫博物院藏有一幅元代画家郭畀所绘《雪竹图》(图1)，纸本，墨笔，纵31.8厘米，横145.2厘。郭畀(1280—1335)，字天锡，号云山、退思，江苏镇江人，通晓蒙文，精工书画，书学赵孟頫;画法仿米芾，尤善竹木窠石，极富天趣。

元代画家普遍追求一种隐居和出世的高逸生活方式，因此梅兰竹菊便成了文人士大夫们经常借题发挥或寓意的对象。此图为郭畀的传世名作，表现的是翠竹傲雪的场景。图中大雪纷飞，天地一统，银装素裹，似乎有一股寒流对着观画者迎面逼来。画家以阔笔渲染出背景的空旷和幽远，雪以留白写出，墨笔写竹，掺以赭石使墨色富有变化和层次感。茫茫雪野之中，竹丛由于积雪的重压而倾斜向一边，但却宁折不屈，显示了修竹的高风亮节。画上有乾隆皇帝的长篇题跋，也盛赞了雪竹的冰清玉洁和高贵品质。

北京故宫博物院藏有明代画家陈栝所绘的同名作品《雪竹图》(图2)。纸本，墨笔。纵59.5厘米，横30厘米。陈栝 (生卒年未详)，字子正，号沱江，江苏苏州人。其父陈淳，是与徐渭齐名的著名画家。陈栝画风有家传笔意，后世对他评价甚高，认为自元代文人画创立以写法入画以来，徐渭、陈淳在花鸟中将笔迹放纵的写意画法又向前推进了一步，而陈栝更是在其父辈的基础上，将这种画法发挥到至极之境，其勾点皴擦随心所欲，绝出尘象之外。

此图描绘的是雪中竹景，间以藤蔓、杂草为衬。只见皑皑白雪中一竹直起，枝叶纷披，顽强挺立。竹间藤蔓、竹下野草，与竹纠结一起。竹干、竹叶、杂草、藤蔓、雪花虽层层纠结，但繁而不乱。此图笔迹放浪不羁，行笔急爽，而于造物不拘形似。此图所绘雪竹，笔法与众不同，竹以双钩疾笔写出，点笔写出灌木，雪以干笔随意碎点染成黑色，洋洋洒洒，更见生趣。在历代雪竹题材的绘画作品中，此图显得独出心裁而别具一格，让人仿佛在扑面而来的寒风中，嗅到阵阵馥郁墨香，顿生旷达之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