湖笔登上世博会殿堂 蒙恬夫妇被奉“笔祖”

湖笔“笔王”亮相南浔，“笔王”高5.01米，锋长1.18米。

无论是彩笺素绢间的清雅、典籍图书中的广博，抑或是蕉叶书壁上的洒脱……千年华夏文明离不开那一杆笔。而产于湖州的湖笔当之无愧为“笔中翘楚”，与徽墨、宣纸、端砚并称“文房四宝”。

1915年，湖笔登上当年的巴拿马世博会殿堂，将古老而精彩的中国文化传播到了大洋彼岸。

蒙恬夫妇被奉“笔祖”

浙江湖州的善琏，被称为湖笔的故乡，这里一直流传着关于湖笔诞生的古老传说。而这一传说的主人公正是秦朝大将蒙恬和他的妻子卜香莲。

蒙恬究竟何时来到湖州？夫妇二人又是如何发明了湖笔？在如今保留下的民间传说中有着多个不同的版本。其中，流传最广的是《归安杂录》的记载。

根据这段记载，蒙恬在随秦始皇东巡时来到了湖州，并在这里偶遇了一位名叫卜香莲的女子，两人互生情愫，结为秦晋。一天，聪明体贴的卜香莲看到丈夫在批阅公文时使用的笔非常不顺手。原来，当时的笔是把竹竿顶部劈开，把笔头夹在中间，用线缠牢后，再涂上漆做成。卜香莲大胆地对笔进行了改进，制成了“以拓木为骨，鹿毛为柱，羊毛为被”的笔，后来，她又想到用石灰水将兔毛脱脂引入毛笔的制作中。蒙恬用了妻子做的笔，书写起来非常流畅方便，其他的仕尉大夫们也对这种笔赞不绝口。[NextPage]

秦始皇病故后，秦二世、赵高篡夺帝位，而辅佐太子扶苏的蒙恬也被害赴死。卜香莲带着孩子在门客的帮助下逃亡故乡善琏隐居避难。她将制笔的技艺传授给了当地乡民，而湖笔也从此在善琏的土地上生根发芽。

这段传说有多少是真实的，如今已无从考证，但蒙恬和卜香莲夫妇在善琏人心中却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。后世的善琏人为了纪念蒙恬，特地建造了“蒙公祠”，当地人把蒙恬恭敬地称为“笔祖”，而卜香莲也被奉为“笔祖娘娘”。

每年农历九月十六日“笔祖”生日时，善琏人有“游神”的传统，笔工们背着笔袋、胸前插着几支毛笔，抬着蒙恬像在街上游行，乡民们也跟着游行队伍一起载歌载舞。当天，所有的笔工都会去摸摸“笔祖”和“笔祖娘娘”的手，祈求“笔祖”夫妇保佑生意兴隆。而农历三月十六日“笔祖娘娘”生日的那天，作为卜香莲娘家人的善琏乡民还会放鞭炮、在家中点上蜡烛庆祝。

赵孟頫选笔极为挑剔

自蒙恬制笔的传说诞生之后，作为东南形胜之地的湖州也从此与笔、与中国的书法艺术紧紧地结合在了一起，

中国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书法家，从魏晋时期的王羲之、王献之，到唐代的颜真卿，再到北宋的苏轼、米芾，至南宋王十朋，都曾在湖州为官或居住。王羲之的七世孙智永更是曾居湖州永欣寺30余年，智永一生酷爱书法，写败的笔头足以积满五簏，他将这些笔头埋葬并称作“退笔冢”。正是因为这些书法家的到来，湖州笔业的兴起成了历史的必然。

然而，在元代以前，湖笔还没能成为文人墨客们的心头好。唐宋期间，宣笔是人们最惯用的文具。直至南宋时期，战祸不断，宣州笔工们纷纷避祸江南。而湖州则因没有受到战火的洗劫，而有幸成了南宋遗民聚居之所。湖州笔业由此蓬勃发展。

对于湖笔的真正成名，元代大书法家赵孟頫功不可没，据《湖州府志》记载，赵孟頫曾找人替他制笔，一支不如他意，便当即下令拆裂重制，直至满意为止。

赵孟頫近乎苛刻的要求却保障了湖笔的质量，而元代湖州的一批制笔能手，如冯庆科、冯应科、沈日新、温生、杨显均、陆颖等都曾留名青史。赵孟頫本人对冯庆科制作的笔颇为钟爱，他手中那支握笔终日、日书万字不败的“妙笔”也随其字一起名扬四海。

元代对江南士人的打压，使得他们无法凭借学识走上仕途，只得将满腔悲愤与抑郁寄情于书画中，风格内敛的“文人画”也随之兴起。“文人画”注重对于笔墨的运用，而元代之前以狼毫、兔毫为主的硬毫已无法满足新的需求，以羊毫见长的湖笔愈加成了无可替代的工具。

这种审美倾向一直延续到了明清。随着董其昌的书画成为清代帝王的最爱，以董书为蓝本演变而来的规范字体“馆阁体”也在清代考场中盛行开来。此时，湖笔毫无疑问以压倒性的优势占据了中国制笔业的顶峰。

“千万毛中拣一毫”

湖笔之所以能够成为中国文人最喜爱的文具，与它考究的制作工艺密不可分。

制作湖笔要求一支笔的各部分都必须选用上好的材料。

湖笔的笔杆主要取浙西天目山北麓灵峰山下的鸡毛竹，它节稀杆直，竹内空隙较小，是制作笔杆的理想原料。

湖笔的羊毫传统上只选择杭嘉湖一带所产的优质山羊毛。这一带的山羊在冬季吃含高蛋白的科桑叶或水花生，是制笔的佳选。笔工们将这些优质笔毛料，按质量等级分类，分出“细光锋”、“粗光锋”、“黄尖锋”、“白尖锋”、“黄盖锋”等40多个品种。每一个品种之下，再分出若干小类，足见其精细程度。

湖笔又被叫做“湖颖”，笔尖的锋颖在笔工中的术语叫“黑子”，只选用山羊颈部、腋下不易与外部摩擦的部位毛。一般情况下，一头健壮的山羊身上只有4两毛能够成为笔料，这4两中带“黑子”的至多只有1两6钱。拣毛工人再把笔料按扁圆、曲直、长短、有无锋颖等特点，分为10个等级，分别用在不同的笔上，可见“千万毛中拣一毫”说法绝非夸张。

笔工坐姿也有讲究

除了选材的讲究，湖笔还主张纯手工制作，工艺十分繁复，涉及水盆、结头、装套、蒲墩、镶嵌、择笔、刻字等10多道大工序，从中又可细分为120多道小工序。

在众多工序中，又以水盆、择笔要求最高。

水盆是湖笔制作中最复杂、最关键的一道工序。在宽大的水盆车间，整齐地放着一排排木盆，笔工们一手拿着角梳，一手攥着脱脂过的毛料在水盆中反复梳洗、逐根挑选，按色泽、锋颖、软硬等不同级别，一根根地进行分类、组合，做成刀片状的刀头毛，然后再放在水里缕析毫分，把断头的、无锋的、曲而不直的、扁而不圆的毛剔除，整个过程非常精细。

择笔也是分拣毫毛的一道工序。笔工们将半成品毛笔笔头放在干燥状态下散开，再一手握住笔杆，一手拿着修理工具，迎着光线把没有锋颖的笔毛拣去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在操作水盆和择笔两道工序时，对于笔工的坐姿也有着特殊的要求。笔工在操作时需要侧身而坐，身朝南而面稍偏东，这样便能处于自然光线的照射之下。因为毛毫的锋颖只有在自然光线下才能达到清晰的最佳可视效果。

什么样的毛笔才能称作真正的湖笔？

湖州毛笔简称“湖笔”，这并不意味着产自湖州的毛笔都能称得上“湖笔”。

湖笔，又称“湖颖”。颖是指笔锋尖端一段整齐透亮的部分，笔工们称为“黑子”，这是湖笔最大的特点。这种笔蘸黑后，笔锋仍是尖形，把它铺开，内外之毛整齐而无短长。

具体来说，湖笔的特点被概括为“三义四德”。

“三义”指技术制作上的精、纯、美。“精”指拣、浸、拨、梳、结、配、择、装等72道工序都一丝不苟；“纯”指选料严格细腻；“美”指形、色及配合的毛杆、刻书、装潢等高度统一。

“四德”则要从书写的效果上来解释，即“齐、锐、圆、健”。 “齐”指笔头饱满浓厚，吐墨均匀；“锐”是笔锋锐尖不开叉，利于钩捺；“圆”指圆转如意，挥扫自如；“健”指健劲耐用，不脱散败，有弹力而显书者笔力。